2012年4月18日 星期三

François Perrier_Psychanalyse de l'hypocondriaque

這篇文章報告一個被困在母親憂鬱世界中的男孩。其症狀的 onset 與 masturbation 很有關係。他像是完全 alienation,完全不是他自己了。
他有著一個基礎是:他是母親的替身,他替母親而活。他的伊底帕斯情境,讓他只能一直被關在母親的世界中。而慮病發作之後,在移情關係裡,也就感覺在場的都不是他。他的發作的情境,也就是他即將獲得他的 position phallique,或者獲得他的 autonomie 的時候,也就是他可以脫離母親的世界的時候。這個過程伴隨了 masturbation 的干擾、他對性慾望的困擾。
指出:1) 如果慮病者就是他的母親,必須先定義這個母親是個憂鬱的母親 melancolique。2) 引用經濟學的理論來作為介入詮釋的角度,只會讓病人更糟。

從精神分析讓溝通的規則與精神疾病之研究變得無法分割,從臨床的場域其深度在研究病史與結構,從診斷與治療的時間混在以對話的形式進行的 investigation,精神醫學的進步就與我們與病人建立關係的模式與方式拖不了關係,與我們對每個病態形式的關係結構(structure de vie relationnelle)的理解。我們對 névroses 的深入認識,或是我們對 psychose 的認識停滯,都出於精神醫學受限於 inter subjectivité。假如在這個角度下來更新對慮病的認識,看看我們知道些什麼,又有哪些不足之處,首先是發現慮病患者很少是研究的對象,沒有什麼新的發現,儘管這個問題跟醫學本身一樣的古老。
但這個問題,不正適於思索 Psyché 與 Soma 之間的關連、 organogénèse 與  psychogénèse 的問題、思索 névroses 與 psychoses 之間的 états limites 的問題?慮病不是一個疾病的 entité,在 nosologique 分類中沒有它專屬的位置,慮病這個症候群 syndrome 只有援引 psychotique ou névrotique 結構時才有意義,這些說法事實上只是凸顯出問題來。無論如何臨床就是會 s’impose 有這種 sujet 啊,沒有別的形容詞,只有“這個人是慮病”才能切合。
這個病人自己當醫生,跑來告訴我們他的問題只是為了講他的症狀(報告他的案例),要我們幫忙也只是為了向我們證明我們很沒用、治不了他,他相信醫學但是不相信醫生。
強調慮病惹人厭的性質,可能部份就解釋了為何很少人研究慮病。他照出我們自己的 ego,引發我們的攻擊反應與誤解反應
不過這些話還不足以提供足夠的理論材料,以作為調停中介的參考。不過,為數不多的文獻反而把事情弄得更不明。Freud 沒講什麼,後繼者使用最具爭議性的概念:névroses actuelles。其症狀直接屬於 perturbation de l’économie libidinale,並不是某個生命史中被決定的問題的“現在重現”(actualisation),而是某個身體經驗正在發生(actualité),這個身體經驗是沒有意義的,沒有無意識的多重決定。
Freud 從來沒有放棄這個概念,但很矛盾的,他的學生中最 biologisant 取向的,反而反對這個概念最烈。普遍的說,這些正在發生的症狀 symptômes actuels 會出現在大部分的 états névrotiques,但絕對不會單獨出現。大家的興趣都轉向去看底下的衝突,跟symptomatologie fonctionnelle 。
儘管臨床經驗經常驗證了這種看法,但並無法闡明 névrose actuelle 症狀產生的機制。有這些症狀的狀態,其診斷大約都是 神經衰弱,或是 hypocondrie mineure。
在論自戀中,Freud 將慮病與神經衰弱、 névrose d’angoisse 置於 névroses actuelles。很難說他構成了一個真正的理論。他在研究的是 libido du moi,他立下一組平行對比:névrose d’angoisse/hystérie,  hypocondrie/paraphrénie ,以便在他當時的理論發展中引入 stase de la libido 的概念(得說這還是蠻神祕難解的概念)
這種 stase libidinale 的毒性效應;性器官腫起疼痛,跟慮病器官的特性,兩者之間的類比 analogie… 這些都還沒說完、也就很難看出它的應用價值。
在這裡,也可以看到 Freud 的“科學”掛慮,想把他的 libido 理論建立在生物學的基礎之上,所有這種能量–經濟的模子 schémas énéergético-économiques(可以很容易說明治療的 dynamique),我們很容易忘記要回到它們最早的譬喻性的價值上。所以一個分析就可以在想像中被簡化成一個 pseudo-physiologie pulsionnelle 假的驅力生理學,於是就不可能再去討論各種假設 postulats 與治療關係的各種座標 coordonnées 之間的關連,因為治療關係的材料就只是一段一段的對話而已。
屢屢分析慮病的人,一直不斷證明,所有在字義上執著於驅力經濟學的方式,都會導向死胡同 toute adhésion littérale aux problèmes d’économie libidinale。
本文的這個主角呢,被灌輸了 libido 的理論,又被醫生們建議,也就自動地認定“性衛生”、性高潮 décharge 的好處;他自己也強調客體挹注的必要性,以便能脫離自戀的幻象。但事實上,這些都無法讓他脫離被困在他的慮病的世界中。
我們給他的幫助,應該一方面可以讓我們驗證Freud 最早的這些假說,一方面可以去掉我們對這些假說之使用的神祕面紗,when 只用這些驅力經濟、ego的強化、移情經驗的辭彙來試著理解分析治療中之動力。
這個個案很典型:一開始是 actual neurosis,之後慢慢顯出 nevrose de transfert 的樣子。如果試著要連結 l’actualisé et l’actuel,就會知道這件事在技術上以及在理論上是多麼困難的是。
乖巧用功的年輕人,表面上看起來很平靜穩重,但心底超害怕無法抵抗手淫的誘惑,但因為迷信,在考試前十五天禁慾又是必需的。而他最擔心的,是睡覺時會不自覺的手淫,他得把手綁起來睡覺,因為他的牧師跟他說,手淫的懲罰是變笨跟受詛咒。
所以考試前這段時間,就是要潔身禁慾、不可以有任何性幻想(放假的時候他是很享受這些幻想的)於是他就用安眠藥搭配excitants,這樣睡覺就可以立刻入眠,唸書又可以很專心。考試那天早上,提早醒來,喝了幾杯茶,突然十分不舒服,去照鏡子,不認識自己了。冒著冷汗,藥物也完全起不了作用,去考試,當然就失敗了。從此,什麼都變了。一切都跟以前不一樣了。自己的身體不再熟悉,全身神經反應都相反了,該臉紅的時候發白,便祕、priapisme(不知是由什麼引發的),用手淫也解除不了。睡覺也不對了,不覺得真的睡著。最主要的是眼睛後面(視神經交叉)的疼痛。
他自己描述著這個地方的結構;他自己的 elaboration hypocondriaque 都圍繞在這個地方。
他的 névrose actuelle:首先,他的話語表達方式,一開始好像只是一些字詞冒出來,沒有構成什麼 syntax。他用一些慣用語。語氣平板,像一種腹語,我們聽到的只是回聲而已,就像腹脹氣的聲音。他好像不是主動要跟我們講話似的,而是被要求要打破沈默,用一些影射的字眼、說話只說一半,矛盾;好像很怕說出來的話會有意義。分析師如果說了什麼,就像石沈大海。他完全規避任何真正的對話,立刻就出現他的科學慮病理論。任何跟他個人生命史有關的話題,就會讓他停止說話。
這些都非常典型。
他要求的,首先是可以睡覺。必須要麻醉他,而不是他自發的睡眠。他會脫離他的疲倦,監督自己;他如果睡著了,就是只睡一隻眼,像個媽媽一樣。
有次發燒,覺得突然很舒服,睡得很好。但從此以後,發燒再也不會是個“意外的訪客”。之後他又覺得自己是個發燒的守衛。他從此失去了安詳、無防備、修復性的睡眠。
必須是個大意外,才能讓他變回自己。任何解決方案如果是可預期的,就像食譜一樣,就不會有用。他都了解了,但無法不繼續要求分析師給他一個答案。他也去看別人,當然駁斥所有建議。如果有人說服了他,他就覺得自己被強灌不是他的東西,好像他在模仿一個外來的飭令,他會擔心是不是會發生什麼糟糕透頂的事情,然後只期待著可以找回他的睡眠
他追著他失去的自發性,同時也因任何一點情感的依附而焦慮。情感的依附,對他而言意味著douleur的入侵、一個無以名之的經驗、不可能反叛的束縛。情感的依附,不是慾望、為他人存在、慾望 appetence、好奇。
這些在性方面更是明顯。原慾的理論對他而言,既是一個很寫實的經驗,concrète,也是他逕自合理化的泉源(一直不斷用這個理論來構築他自己的理論)
以前手淫是可以滿足的,他當然會有焦慮與罪惡感。但發病之後,一直不正常勃起,怎麼弄都弄不掉。他現在很希望能有春夢、遺精(這些以前他很怕的:考試的時候要把自己綁起來)總而言之,他的慾望跟 décharge orgastique 都必須發生在完全無責任、完全無意識、完全是生物性的、無意義的(總之不是他動心起念的)
他在分析中承認,需要有一個慾望的對象、一個真實存在的伴侶,他真的找了一個女朋友,但跟她在一起其實也是他自己一個人的手淫。要是某個晚上他神奇地居然對她產生慾望,他在射精時會疼痛難忍,他就得抽離,然後又在自己的絕望中、在沒有慾望的缺乏中,進入假的睡眠。
這個案例真的十分典型。在現象學上描述出“stase de la libido”會是什麼樣子(從慾望跟sujet參與在慾望中的角度來看,而不是從本能需要的角度來看)。並非官能性的壓抑一個極度被克制的原慾動向,而是 l’être de son désir 的 aliénation,慾望再也不是他的。
此時,再用經濟學的語言,只會讓病人更關在僵局裡;問題並非一串的症狀與抱怨伴隨著一個官能的主題;而是無法生活、講話、愛、睡覺,整個個體的生命史都移位了、失序了、被擱置了
很希望能帶著病人去看看他的生命史與他的衝突是怎麼把他帶到這個僵局的,他雖然對這個要求很順從,但也時常說:要能從分析過去獲益,得先把我現在的狀況弄好。
他的oedipien 的結構很特殊
媽媽十分在意sphincter 的訓練,她自己是被孤立在一個不滿足、威嚴、憂鬱、退守的女性角色
爸爸很平庸,暴發戶會有的焦慮與攻擊性,他有個情婦,他像是她的“女王的丈夫”,她是要拋棄他的
女傭,會跟爸爸上床,也跟兒子有一腿
爸爸後來對他的女朋友有興趣,某天爸爸真的帶他的女朋友去樹叢,回來還告誡他要嚴守婚前貞操。父親成為他真實的rival,也是“父親”這個神聖的稱號的叛徒(卑鄙、可惡、恨透了!)。兒子難道要去搶父親的女人嗎?唯一的出路就是到不了 position phallique,只得 auto-castration。
是要了解這些事件的意義才能讓病人好起來嗎?
事實上,講這些事情時,從來不曾 présenté, actualisée,那就像別人的故事。要先好起來再說。
或者應該去思考病人對移情的阻抗 resistance de transfert,這層無法穿破的防衛?分析師很快就發現,這條路也不通。病人彷彿一直在說:我不可能跟別人建立關係的啦。
他是因為 psychotique嗎?但分析師認為,沒有證據顯示。而且根本應該是相反,因為他不具有 psychose 的能力,遇到這麼可怕的trauma 時,必須要放棄官能症策略的支撐點,以能重新組織一個結構位置,這個結構位置 position structural 必須用 géographie imaginaire, l’organisation symbolique de l’hypocondrie 慮病在象徵層次的 organisation 來定義。
可以說:他太忙著當被圍攻者的圍攻者,以致無法投向他人。一開始,他覺得分析師的靜默是一種要介入的威脅。分析師若是發出聲音,他就像獄卒對囚犯般那樣警覺起來,他自己就是這個囚犯。除非這些 commentaire 不是對著他講的,不是對以他是 sujet 在場的他講的。只有這樣,他的故事才能被收集起來。總之,所有他的故事都跟他無關,都跟在場的這個他無關。
分析師於是想:怎麼樣可以讓他不再當囚犯,但不用動到他那獄卒的防衛。當然這種說法,好是分析師的想像中建構出來的。但病人自己做的夢,就指出這種囚犯的比喻。許多夢,他被囚在船的瀝青底艙,像困在肚子裡、困在腸子糞便裡。還有被空襲的夢。他像是禁閉在母體內,這麼說可以幫助我們了解,來找醫生幫忙的這個他,是母親的化身,是被內化的(或內攝的)caring maternal image (me : 當然是他 ego 的一部份)把他拉來看醫生的。
那麼到底該跟哪一個他講話?跟守衛(defense)還是囚犯?誰才聽得到分析師講的話。這個問題目前是無解的,必須有個案更多的發展才行。不過有個 hypothèse 可以解釋慮病患者慣常的面對醫師的矛盾行徑:個案試圖保存自己的存在的方式,只能靠著把自己孤立到母親這個形象裡,把母親內攝到把angoisse somatise。這種說法就是:他就是他的器官,他的器官就是他,而其中一部份的他則是他母親(被內攝進來的母親的功能)。
這些理論建構,還是必須回到個案身上。
他所處的伊底帕斯僵局,使得他好像只能採取他媽媽的位置。事實上,他經常在思考母親一個人很孤單以及母親的命運,他能理解他母親、又很同情她,他不能為她做些什麼,尤其是他母親的這種徹底放棄的態度,這讓他很苦惱。他母親特別之處,就在於她很自持、她為兒女奉獻、她對丈夫的花天酒地逆來順受、她 détachée,自己完全沒有任何慾望。
母親不像一個女性、不像一個可以認同的形象,而是像一個不明意義的肖像。他屬於這個母親的象徵世界,並且成為這個世界的代言人。因為母親的死寂,他成為代替她活著的代言人。
他晚上回到家,會把耳朵摀上以免吵醒媽媽;他的計畫,都是以“媽媽如果是個男人她會有哪些計畫”出發而擬定的。他的語言「母語」到這般程度,以致於他不可能跟別人說話而不會出現「異語」,一些跟他想的不一樣的語言,因此必然會威脅到其 intégrité、他作為一個說話的主體的 immunité。所以他就讓他說的話當中都不會有意外,有任何特殊意義的縫隙,就像分析師的話有時可能會帶來意外,那是要全力防堵的,所以他就用他的身體來防堵這個充滿第三者的象徵世界。(也就是說,他不讓分析師的話語產生意義)
而他自己的情慾、 devenir libidinal phallique 又會怎麼發展?
當然,他一向以來會手淫;但是他也跟一個同年紀的堂/表兄弟互相手淫。不過,他自己一個人的時候,在完全沒有意識的情況下,他會在那裡幻想,這時候,媽媽不復存在,他很快就會進入手淫的快感中,但更像是那裡是一個安詳的地方,沒有衝突的地方,是一個他自己的地方,是一個不會有性張力的地方。
但是,因為宗教的關係,手淫後來只在睡眠中會出現,這反而讓他更焦慮。
除了一種鏡子般的同性戀情境,除此之外,所有屬於 désir phallique (désir génital ou désir phallique ?)都會被他排拒、之後就變得完全無法控制。於是他就變得無時無刻不覺得被性反應所威脅,他只好用各種rites, precautions 來防堵;他也不讓慾望會有湧現的時候。這些都構成慮病的土壤。
但值得注意的是,他還是很注重學業成績這些外界肯定的方式。他只是很防備著他的 vie génitale(在 réel 與 imaginaire 層次)。這些都還在 un adolescent névrotique 的範圍內。
但當他必須在 symbolique 層次去宣告他的“陽具性”,他就開始不舒服了。從此以後,他的身體就自行反應,而他只帶來過一個夢,夢裡面高潮的影像,是一個摧毀的場景,一個原子彈、陽具形的香菇爆炸後的分崩離析。因為他從來沒有一個父親的第三者,他的慾望是無法被接受的 inassimilable。

怎麼理解閹割焦慮、怎麼理解無法宣告他的陽具性?但這些都還不足以解釋為何 Gérard 會整個結構從一般的 névrose 轉變為慮病。為什麼他要選擇慮病式的內攝,而不是 névrose d’angoisse,或是同性戀、或是 psychose?
第一個假設出現,是當臨床材料出現“懷孕幻想”時,這使得臨床跟已知理論有交遇的可能
Citer Macalpine 的Schreber 研究。男性懷孕的幻想,是否該詮釋為 passivité féminine 的慾望呢?還是該反對 Freud,而把這個主題置於前伊底帕斯期呢?
很早的時候,小男生想變得跟媽媽一樣,s’identifier à la mère,因為媽媽可以生小孩。所以,女生有 envie du pénis,而男生有 envie de l’enfant。這樣就會是 prégénital, présexuel。Macalpine 認為,le psychotique 在其  phase d’hypocondrie 時,就是發生了 une régression à ce schéma structurant。也就是說,在生殖的慾望中,可以滿足讓自己重新活過來的需求。
這個解釋要能成立,必須把 psychose 的病理形成簡化到單一的退行到 pré-oedipien 的機制 au seul mécanisme de la régression pré-oedipienne。但其實,這什麼也沒說。psychose 經常先經由一段慮病的時期(通常結構不是很穩固的慮病),這其實很常見到。Perrier 認為這是整個 psychotic breakdown 之前的最後一道防線。但是,一個很有結構的慮病,對某些人來說是唯一的選擇。這個病人事實上在他的慮病中很 steady,他並不會變成 psychosis。
在臨床上,我們所遇到的懷孕的幻想,只屬於一些只能用一個不滿足的 oedipe 來看他們的問題的個體,但無論如何那都是有oedipe 結構的人了。至於宣稱這些懷孕的幻想首先是跟父親相關的 homosexualité,這其實毫無意義,因為我們根本沒分別這所謂的 homosexualité 在整個 oedipe 的問題體系跟 fonction phallique 中是個 délire, perversion, crainte névrotique, 還是 schéma signifiant。就連懷孕幻想本身都是一個令人不滿的詞,到底是精神病患者的妄想、還是官能症也可以產生一種如同懷孕的狀態成為他真實經驗到的東西。
至於這個病人,倒是可以跟他提提看懷孕的幻想,看看他的不適的意義、他跟他生病的器官的關係是否會有改變。不過他自己做了一個夢,倒省了我們跟他做這個提議。他夢到有個人排出一個黑糞便娃娃,此時他突然又恢復可以聯想的能力、也突然覺得解脫了、覺得自己是個整體、覺得非常的開心 (my note : 合理的詮釋:他自己壞掉的部份就是那個黑糞便娃娃,他把壞掉的部份排出來的。他壞掉的部份,如同糞便一樣)
但這並不持久。這也沒什麼好吃驚的,他的懷孕並不像一個 désir préoedipien, 而比較像是面對 castration 、甚至是 dépersonnalisation 的防衛(my note : 所以是很 tardive 的,而非 régression)(Perrier 的看法剛好跟 Macalpine 完全相反)

其他作者,會提議,能夠接受內攝 phallus (內攝一個品質) 的慾望,是痊癒的關鍵(很想要變得很威武,而這個想要,是透過 oral 的方式達成的:吃什麼東西可以壯雄風。),在一個 homosexuel 式的移情裡被重新活化的慾望(在同性的移情架構裡,會很想把分析師的virilité 吃進來?最終必須要接受這個慾望?意思是,要能處理這個 envie ?)。但是這個病人,所有的症狀就是無法 assumer sa virilité,他就是被困在這個 introjection 裡。這個病人正是上述理論的最佳反駁。
Perrier 認為,千萬不要落入病人的想像遊戲  le jeu imaginaire du patient,不要替移情的幻像(海市蜃樓)背書。就這個病人而言,覺得應該是 démystifier les thèmes de grossesse,而非 confirm 之,不管是認定病人有的是 désirs préoedipien,或者是 homosexualité passive。
他覺得,這個病人在他嘗試 autonomie phallique 失敗了(部份因為沒有一個真正的父親)之後,真的已經就成為了他媽媽(的替身)。他認為病人被關在一個母親的象徵世界中,為了抵抗這種 dépersonnalisation,他像是懷孕了一樣,把自己當是成一個 enfant phallus。所以對著他講話是沒有用的。因為他其實是他媽媽。
所以在他的敘事裡,從此要聽的是媽媽的故事,他只是代言人而已。此時,在分析中,出現了一個死掉的小孩的故事。在他之前,好像有個死嬰,這事情不能問媽媽的。媽媽好像很想要這個小孩,是個女孩,這個 perte 一直都是媽媽的痛。
這個時候,Gérard 開始質疑了,他一直以為他是媽媽的最愛,完全佔滿了媽媽的慾望。但是,現在他發現,他的位子可能不保了,他得退位。當他領悟到他可能是個替代小孩,他反而可以開始想要autonomie 了,把母親擱在一旁。他開始可以以自己的名義活著了。
之後沒多久,他就決定不要延緩兵役,他也開始忘記要抱怨他的身體。

所以來談談小孩死掉對母親的影響。
根據死掉的小孩來替活著的個案找到一個位置situer le sujet vivant par rapport à l’enfant mort qui l’a précédé ou suivi。而且,通常,在分析中非常容易忘掉有這件事,但一旦它出現了,就會讓事情立刻真相大白
Lacan 說,最好 situer l’enfant par rapport au désir de la mère,這樣最容易看得出來整個伊底帕斯的演變、各階段之間的關係。有個死掉的小孩,多少人的出生被賦予了某種意義,而這個意義完全被媽媽掌握,而又不曾因父親的介入而能有所改變。父親,首先是以第三人稱出現在母親的 parole 中,(所以是 le nom du père)因此就引入了 l’instance du phallus symbolique,而這個父親也因為是 le porteur du pénis réel et possesseur de la mère génitale,也就結構出兒子的 virilité,只是代價是 castration symbolique。
臨床經驗告訴我們,對許多官能症的病人,死亡與懷孕主題的關連相當常見,特別是 obsessionnelle。而失去嬰兒的母親,經常都會有長期的憂鬱狀態,而且會忽略還活著的小孩。
做個連結:懷孕,是incorporation du phallus du père,而 mélancolie 是 incorporation de l’objet perdu 。當然做這個對比要非常小心,le symbolique, l’imaginaire, le réel 的區分在此更顯重要。
懷孕時,女性通常都會有一段沒有慾望的戀愛期。假如,慾望都如拉岡所說,所有慾望都是在慾望phallus。懷孕可以說是實現了一個很具體的願望,也就暫時可以不用再慾望。
這種說法在真正懷孕的女性身上可能還有待驗證,倒是表達了慮病的現象學,不過當然不能把真正的懷孕、幻想的懷孕、跟 hallucinatoire 的懷孕搞混了。
他提出一個假設:對女性來說,是否有個 signifiant 的模子,使得真正的 deuil 變成是由某個想像的deuil 決定出來的。
最近剛好有個例子,一個女人跟男人爭雄風,另一方面,想要一個小孩的慾望,就等於把爸爸的pénis 割掉
另一個女人,夢到自己與父親性交(沒有真正的 pénétration)兩個人睡在床上,兩個人中間用一個 tirer (一個phallus) 連起來,這顯出了她的慾望中 phallique 的成份。糟的是,她覺得爸爸很看不起她,她從來不相信爸爸愛她,她也覺得她很討厭她爸爸。所以這個慾望根本沒有出口。(要從爸爸那裡得到 phallus:得到權力、得到風光)
後來她夢到她懷孕,她覺得像是有個異物在肚子裡,好像一個瘤一般;她又想到看過一頭母牛產下一頭死牛。(懷孕這件事情,好像被詛咒似的)
所以她的陽具性的性慾望 le désir sexuel phallique(藉由性來得到權力、得到地位),與當母親這個主題,互相對立。對她來說,生一個小孩,是 anally 攝入一個貶抑性的 castration,任何一個小孩來到世上,都帶來母親的 deuil phallique(這種反應真的很 atypical,女性生育的能力,完全被貶抑到地板上。)所有的出生,都染上了死亡的色彩。
這個女人自己沒有小孩,所以上面講的這些都只是假設。但也的確有很多女人,她們的小孩並不是愛情的見證。這些女人,身上帶著挫折的父愛,在小孩的父親身上看到的只是可以做為完成她們俘虜慾望的工具。小孩生出來之後,就跟男人說:我不再需要你了。她的全部挹注,就會是在這個孩子身上。於是,這個小孩,一出生就進入一個衝突體系,對母親來說,他就代表了把這個父親排拒出去。 le signifiant du rejet du père.
講這些,只是為了舉例說明,孩子出生對母親可能的多種意義,從 renoncement au désir ,也可能是 la mort。
這樣說明了一個小孩死掉的憂鬱melancolie反應嗎(小孩出生:deuil phallique,或者已經象徵死亡 → 小孩後來真的死掉了,deuil réel)?如果我們區分 deuil imaginaire 跟 deuil réel ,那就不能說這樣有解釋到。Lacan 說, le trou dans le réel,réel 中出現了一個破洞,因為有一個真實的 perte。這反而提供那個一向以來遺缺的 signifiant (即phallus)一個投射的位置。這個 perte 的意義,crystallise 所有過去 phallus 的遺缺。
如果我們如上述這般描繪母親的 mélancolie 之結構,也就可以想那會活化她自己故事中所有的 signifiant,活化她自己的伊底帕斯的問題,
回到我們的個案。他處於母親封閉世界的中心。他只能把 phallus 放在這個 personnage 的裡面(媽媽是所有權力、所有美好東西的代表)。
如果在媽媽的祕密裡,有個 enfant mort,這個 enfant mort 也就會是 le phallus symbolique。一旦這件事情解開了,個案就開放向 signifiant 的世界,而能與母親的 signes 脫鉤
這些解釋可能會過於大膽,但是是為了能引入底下的提案:如果慮病的人就是他自己的媽媽,必須要先定義,這個媽媽可不是隨便什麼媽媽,而是一個憂鬱的媽媽
要強調的是,經濟學的觀點來介入、詮釋,只會讓病人更糟。
在這段治療中,產生療效的時刻,是 l’usage ds virtualités signifiantes de la parole(話語產生 signifiant 的時刻)。是真相揭露的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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