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11月23日 星期三

III -(1964, 收錄在他的États psychotiques)Herbert Rosenfeld 的慮病觀點

4. 報告個案

   21歲男性。胸口悶,覺得自己被壓成碎片。此外手腳頭心胃都會有慮病式
   的感覺。一直都有點慮病傾向,真正發作是某日白日春夢(沒手淫,之後覺得penis癢癢的)。擔心得了某種不確定的性病。最難忍受的是,家人很擔心他的情 況。分析之後,發現他無法忍受爸媽擔憂的眼神,讓他覺得他們把他當“沒用的人”(infirme),對他來說就像在說他被“閹割了”(châtré)。更 久之後,他說他怕爸媽認為他瘋了。

六歲爸爸破產,全家人擠一間屋,他跟媽媽睡一張床。一直到十二歲。十六歲逃離納粹的歐洲。(跟爸爸一起睡的哥哥,獲得大成功)
治療的前幾年,儘管對自己的問題有了不少的了解,但胸口悶的症狀,對治療沒有什麼反應。
最 早領悟到的,是他與哥哥的競爭。其次,是他對母親的伊底帕斯情感。他認為父親的破產,是他的 omnipotent 幻想造成的。這時期出現了嚴重的閹割焦慮,而且 obsédé par homosexual 幻想。此時有些夢是一個女人非常 sadique 地攻擊另一個女人。分析師詮釋他對女性的嫉妒競爭。於是他的性生活(尤其是性無能)就獲得改善。

一直很怕結婚。二十四歲認識很迷人的女子,跟她訂婚,但出現很嚴重的焦慮,遲遲十五個月無法決定、焦慮、慮病抱怨。最後終於決定結婚。
婚禮前幾週,夢到與未婚妻進到房間裡,突然門打開了,一個黑白混血的強盜跑進來。病人跟他打架,沒發現被偷的東西。強盜對著他笑。不遠處有兩個人,病人要他們來幫忙,他們沒理會。強盜就逃走了。病人發現他開始害怕了,他接下來的人生都會擔心他的生命有危險。

聯想:一部講 Neron(尼祿,古羅馬暴君,弒母,與母親亂倫) 的電影。跟未婚妻誠實以告他的病,最怕她替他覺得難過(sorry)
(一定有前提是 about 他的 sadism and omnipotence,所以一講到尼祿,就會連到他自己 )

詮釋:強盜就是他 Neron 的那部份,sadique, omnipotente,結婚的計畫讓這個面向更凸顯出來(don't know why)。這部份是他覺得很瘋狂的部份,而分析師與他對此完全無作為。壞人逃走,如同 clivage。他 sadique, omnipotente 的部份不僅整個湧現,還越來越被分裂出去,擱得遠遠的。
而此夢之後的整整三年,他的慮病焦慮大幅增加,看來這個強盜應該是躲到他的身體裡去了。而他的 sadism 與 omnipotent 是由強盜來代表,就意味著 les pulsions sadiques et omnipotentes 是來自於 pulsions anales。而其 l'origine orale 則還要多年之後才顯現出來。

這個夢之後的三年,算是分析的第二階段。他結婚了。如上述,慮病變嚴重。婚姻一開始比他想像的好。但幾個月之後,他媽媽得喉癌過世。過世之前,又對媽媽重拾情感,努力照顧她。她死時,深深自責。他覺得媽媽很孤單、性生活不滿足、封閉自我、她在墳墓裡一定很無聊。(這被視為是認同媽媽的跡象)這時候,有許多零散的慮病症狀。

之後幾個月,越來越對生活不滿意,覺得無聊(所以才說是認同媽媽),胸更悶,頭也緊。慢慢的,把頭緊的症狀跟他的緊張連在一起(une inquiétude dans la tête),覺得被這個 inquiétude 迫害,一直跟著他。想擺脫,但又怕擺脫之後就無法愛人了或者無法對任何事情煩憂了。
這個 inquiétude 似乎跟媽媽有關。媽媽又關心他,又對他多所責難
詮釋:想治好頭緊,代表他想 restaurer 媽媽,但無法決定這個 préoccupation 到底是好是壞。媽媽到底是好是壞,搞不清楚。所以不知該拿這個 préoccupation 如何是好。

vip:paranoid - depressive 找不到出路,就往慮病發展!

在這個時期,這種 confusionnel 的狀態 與其 強迫性的焦慮,之間的關係越來越明確。他一直在 ruminate 什麼是重要的、有沒有忽略什麼東西、有沒有犯了什麼錯。後來,弄得更清楚了,他從來沒有辦法判斷一個東西有沒有價值,因為他總是會立即就 dévaloriser 之,就會忽略掉重要的東西。而之所以無法判斷好客體壞客體,是因為他會立刻出於嫉妒而把好客體 dévalorisation 掉。之後強迫式的自我觀察身體(以致於應該被視為一種 doutes obsessionnels)只是徒勞的想辦法處理這種 confusion。

病人一向話不多,不過此時更少話了。常常躺下來十五分鐘只是大聲呼吸。分析師詮釋這是把身體問題投射到他身上。病人從來不同意。對詮釋的回應,常常是 total silence。好幾個月都這樣。
這段期間,做了兩個夢
第一個夢,在分析師的辦公室,分析師看起來很憂愁(déprimé),又氣憤(hors de soi),因為病人一點進展都沒有。絕望之中,分析師拿了一種液體,揉到病人頭上,然後用眼底鏡看病人的眼底,露出滿意的微笑。看到分析師高興了,他的胸悶就好了。
病人講完之後又沈默。
分析師詮釋沈默是他把焦慮大量投射出來之後,完全的進入 passivité 狀態的表現。(他完全沒有要自由聯想的意思 — 分析師很憂愁又氣憤他的沒有進展:這理當是他應該要有的焦慮)

第二個夢,和朋友 Sidney 要去醫院看朋友,他問 Sidney 路,非常非常訝異 Sidney 不理他(完全沈默),完全不想幫他找到路去看這個生病的人。
(這陣子病人大量的沈默,一來就沈默15分鐘,自然會認為 Sidney 是他的 split off 的部份)
病人對 Sidney 的聯想,他認為 Sidney 很嫉妒他,不告訴他一些對他生意有幫助的事情,而他一直對 Sidney 很大方。
於是可以詮釋他對分析師的嫉妒,他嫉妒分析師的健康,所以把問題都丟給分析師。而他的胸悶,跟他認為分析師到底處在什麼狀況很有關係。基本上,他認為分析師是個被挫折、沮喪、被他問題轟炸的傢伙(內在客體)。而內在客體高興的時候,他的病就好了。
而之前所謂的 réintrojection,就表現在 sensation hypocondriaque。(內在客體不高興,他就痛)(悶,猶如憂鬱、不爽)

這個夢渡過之後,病人話就多了起來,也對詮釋比較有回應。 也開始承認某些詮釋是對的。
正當他想做點努力好起來時,出現了新的焦慮:怕糟蹋了太多時間,怕沒機會彌補傷害了。焦慮集中在他的胃上面,胃整個壞掉了,不能修了
由此進入第三時期。

因為此時的慮病焦慮,帶著 depressive 的性質(如同 Klein 所說的)(但實際看起來並不如此啊)
他認為自己有胃潰瘍,雖然也害怕去做檢查會檢查出更嚴重的疾病,但他更害怕去找別的醫生會傷害他的分析(dévalorisée)。他的這個問題持續一年,胃的醫生看起來很焦慮的時候,他的症狀就會嚴重很多。
同時期,他的無聊擴展到食物。他吃什麼,那個送入口的東西就立刻變得索然無味,就只好根本沒咀嚼的吃下肚子。這可能就造成他的胃的問題。
分析也變得跟食物一樣,抱怨詮釋都長得一樣。詮釋一講出來就失去價值了。這大概就是他被餵奶的狀況。因為 dévalorisation envieuse ,讓他無法有真正的 oral satisfaction。

某天有個幻想是分析師用 X 光的眼睛來看他,如果分析師發現了什麼跟他有關的事,他覺得很生氣。他因此不想講他的 associations。分析師有錢賺就好,幹嘛還關心他會不會好,工作還很開心!
他帶太太去旅行,但惡待她,此時他了解到他有多愛她、非常害怕失去她。同時,他又關心起一個認識的發精神病的年輕人。他開始擔心自己也會瘋掉。他注意股票,希望股票崩盤。同時,他擔心自己會乾掉,整個人萎縮。此時慮病已經有 délirante 的傾向了。一想到會萎縮,就要立刻吃東西,或者立刻來分析。

做了一個夢,夢到從鑰匙孔看到女人的乳房。突然間乳房乾掉了。女人出房間,跟著他,要跟他做愛。他想推開她,但她去摸他的陰莖,他醒來時已經射精了,覺得整個人都枯竭了(épuisé)。

聯想:以前看媽媽換衣服。以前的夢裡女人長得像乳房。分析師今天比平常沈默。害怕遺精。

詮釋:他的 scopophilie sadique 把乳房弄萎縮了。視覺與 oral pulsion 當然很有關係。乳房被他弄乾了,分析師也被他弄乾了(弄安靜了)。媽媽與分析施就轉而攻擊他的陰莖,把他的陰莖弄乾了、弄 épuiser。
這些事情因此還是跟他的 oral fantasies 有關。

此時,病人變得很依賴分析。害怕分析師不給他他要的健康。
某天,說要給分析師一大筆錢,請他用一個session就治好他。
他害怕萎縮,就像那個被他弄萎縮的乳房(被內攝進來,也把他弄萎縮了 — 透過認同,認同於那個乳房(還不如想,媽媽會對他做出一樣的事情報復))。
(réintrojection 比較像所有對內在客體所做的事情,全部回反到自己身上來)

最後一個階段,所有對身體的焦慮都一起來折磨他。這意味著 clivage 在減少中。顯然,以前不同的慮病焦慮,是跟各個不同的部位連結的。要 integration 的這個階段,他更加害怕會碎成一塊塊,害怕會浸在貪婪跟攻擊中。這很類似 schizophrenic ,當clivage 減少的時候。事實上,這階段他非常害怕會變成 schizophrenia。

結論:angoisses confusionnelles et l’envie sadique-orale 所採用的 les mécanismes de clivage infantiles précoces 是慮病的固著點之一。病人把這些東西都投射出去到外在客體,又立刻被內攝進來(我把那個弄壞了,那個又進來把我弄壞了)。這個過程一直不斷干擾 genital organization 的發展。

這類病人的特色之一:無法獲得真正的 oral satisfaction,這也會擴展到 genital。在 genital 領域不斷遇到的挫折,會促使病人退行,此時,慮病就會出現了。此外,慮病經常是 une défense contre un état schiwophrenique ou une paranoï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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